雕塑的材料很重要。材料有自己的语言。石头很硬。木头有纹理。金属可以发光。泥巴很软。艺术家选择材料。材料也选择艺术家。不同的材料说话方式不同。它们讲述不同的故事。

古代人用石头雕刻。石头很长久。金字塔边的狮身人面像就是石头。它在那里几千年。风吹日晒。它变了样子。但还在那里。中国的佛像也有很多是石头。龙门石窟。大足石刻。石头从山中来。回到山中去。它好像本来就在那里。艺术家只是帮它走出来。

木头是温暖的。木头曾经是树。树有生命。做雕塑的人要懂得木头的脾气。顺着纹理雕刻。不能乱来。木头会开裂。会变形。它有自己的记忆。一个木雕的人像。摸起来不像石头那么冷。它好像还有温度。非洲面具很多是木头做的。那些面具在仪式上使用。它们不是装饰品。它们有灵魂。

金属不一样。金属是人从石头里炼出来的。它需要火。需要很高的温度。青铜在古代很重要。青铜鼎是权力。是地位。现代人用钢铁。用不锈钢。城市里有很多金属雕塑。它们反射阳光。反射灯光。白天是一种样子。晚上是另一种样子。金属很坚固。但它也会生锈。时间在金属上留下痕迹。铜绿很好看。铁锈是红色的。

泥巴最简单。小孩子也玩泥巴。泥巴很软。你想把它变成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。但泥巴很脆弱。一碰就坏。泥巴做的雕塑通常不是最终的样子。它们常常要被翻制成别的材料。石膏。玻璃钢。或者铸成青铜。泥巴是开始。是第一步。

材料不仅是材料。材料是思想的一部分。你想说什么话。就要选什么材料。一个悲伤的故事。可能用沉重的石头。一个快乐的故事。可能用轻快的木头。一个现代的故事。可能用闪亮的金属。材料是语言的一部分。艺术家通过材料说话。

现代雕塑有了新的材料。塑料。树脂。光。甚至空气。这些材料古代没有。它们属于今天的世界。塑料很轻。颜色很多。但它不容易消失。它会污染环境。用塑料做雕塑。也在说今天的事情。说消费。说浪费。说我们这个时代的问题。

材料也可以组合。木头和铁放在一起。石头和玻璃放在一起。不同的材料对话。它们互相提问。互相回答。这种对话产生新的意义。一个柔软的布和一块坚硬的石头放在一起。它们在说什么。关于柔软和坚硬。关于时间和永恒。

选择材料是重要的决定。不是随便选。要想清楚。这个材料适合我的想法吗。它能表达我的感受吗。我了解这个材料吗。我知道怎么让它说话吗。有时候材料会反抗。它不愿意变成你想要的样子。这时候要倾听。要妥协。要改变原来的想法。艺术是艺术家和材料的合作。两者都很重要。

学习雕塑就要学习材料。要亲手触摸。要用工具加工。要知道每种材料的性格。石头怎么凿。木头怎么刻。金属怎么焊。泥巴怎么捏。这些技术很重要。但比技术更重要的是理解。理解材料的精神。理解它们的历史。理解它们在文化中的位置。

中国的传统雕塑有自己的材料观。玉石很特别。玉石温润。不像石头那么冷硬。中国人喜欢玉石。玉石代表品德。君子如玉。玉雕很费功夫。要慢慢磨。不能急。象牙雕刻也很精细。但現在不用了。保护动物更重要。这些传统材料承载着文化记忆。

今天的艺术家面临更多选择。材料太多了。怎么选。为什么选这个不选那个。这本身就是艺术问题。用旧材料做新东西。用新材料说老故事。可能性无穷无尽。

材料也会老化。会损坏。石头会风化。木头会被虫蛀。金属会腐蚀。这是自然过程。艺术家有时接受这种变化。让时间成为作品的一部分。日本园林里的石灯长满青苔。很好看。青苔不是错误。是礼物。

雕塑是三维的。它占有空间。人们在它周围走动。从不同角度观看。光线很重要。早上看和晚上看不一样。阳光下和灯光下不一样。材料对光的反应不同。光滑的表面反射光。粗糙的表面吸收光。透明材料透过光。光也是材料的朋友。它们一起创造视觉体验。

触摸雕塑是另一种体验。博物馆不让摸。但我们想摸。想知道摸起来什么感觉。光滑还是粗糙。温暖还是冰凉。材料通过触觉与我们交流。盲人通过触摸理解雕塑。触觉是重要的感知方式。

材料有重量。很重的雕塑和很轻的雕塑感觉不同。重的雕塑好像扎根在地上。轻的雕塑好像随时会飞走。重量影响我们与雕塑的关系。我们对待重的东西更小心。对待轻的东西更随意。

雕塑放在哪里也很重要。同样的雕塑放在美术馆里和放在公园里不一样。放在城市广场和放在荒野中不一样。环境是雕塑的舞台。材料与环境对话。钢铁雕塑在森林中说什么。木雕在高楼大厦间说什么。这些对话很有意思。

当代艺术中材料边界在模糊。什么都可以是雕塑材料。现成品。废弃物。自然物。甚至声音和气味。材料的概念扩大了。重要的是艺术家用材料表达什么。材料为什么服务。观念很重要。材料为观念服务。

但材料不是奴隶。它有自主性。它有时会引导艺术家走向意想不到的方向。艺术创作是探险。不知道前面有什么。材料是地图也是指南针。它帮助艺术家找到路。

学习雕塑就是学习与材料交朋友。了解它们。尊重它们。与它们合作。材料不是死的东西。它们有生命。有历史。有故事。艺术家的工作是让这些故事被听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