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了。我坐在电脑前。眼睛很疼。一整夜没有睡觉。论文终于写完了。最后一个字打上去。手放在键盘上。很久没有动。心里空空的。不知道要想什么。

回想几个月前。老师把题目给我。我拿着那张纸。手有点抖。这个题目很难。我不知道怎么写。图书馆很大。我走进去。书很多。不知道看哪一本。坐在角落里。翻开第一页。阳光照在桌子上。灰尘在光里飞。

每天都很早起床。宿舍里别人在睡觉。我轻轻关门。走到图书馆。门口已经有人在等。他们拿着书。嘴里念着英语。我找个位置坐下。打开电脑。屏幕的光刺眼睛。开始查资料。很多看不懂的词。很多想不明白的道理。中午吃面包。喝矿泉水。面包很干。咽下去有点困难。

晚上回到宿舍。腿是软的。头是疼的。室友在打游戏。声音很大。我躺在床上。睡不着。想着论文的事。那段日子很难。妈妈打电话来。问我吃饭没有。我说吃了。其实没有吃。不想让她担心。

写开题报告的时候。很害怕。站在讲台上。老师坐在下面。我的手在出汗。ppt翻页的时候。抖了一下。老师提出问题。我回答不出来。脸很红。回到座位上。很久才平静。

最难过的是中间那段。写不下去。数据找不到。实验做不好。那天在实验室。仪器又坏了。我蹲在地上。看着那些线。突然很想哭。但是没有哭。站起来继续弄。手上沾了机油。黑黑的。洗不掉。

男朋友打电话来。说好久不见。我说在写论文。他说出去走走吧。我说不行。他有些不高兴。后来吵架了。他说论文比他重要。我不知道说什么。那天下雨了。我站在窗边。雨打在玻璃上。一条条流下来。

三月的时候。生病了。发烧。三十八度五。去医院打针。坐在输液室里。旁边是个老太太。她问我怎么了。我说感冒了。她说你一个人啊。我点点头。药水一滴一滴流进血管。很凉。回来继续写论文。头还是晕的。打字很慢。错字很多。

四月快结束的时候。终于写完了初稿。发给老师。心里很紧张。第二天老师回复了。满篇都是红色的批注。很多地方要改。看着那些红色。眼泪掉下来。落在键盘上。擦干眼泪。开始修改。一遍两遍三遍。记不清改了多少次。

昨天是最后一天。熬夜修改。宿舍熄灯了。只有电脑的光。键盘声音很轻。怕吵到别人。窗外很黑。偶尔有车经过。光从墙上扫过去。又消失。凌晨四点。改完了最后一处。保存文档。关掉电脑。

现在天完全亮了。鸟在叫。楼下有人走动。是去买早饭的。我站起来。走到阳台。空气很新鲜。风吹在脸上。有点凉。论文定稿了。真的要结束了。

想起这几个月。像做了一场梦。很长很累的梦。现在梦醒了。心里说不出的感觉。有点想笑。有点想哭。最后都没有。只是静静站着。看着太阳升起来。天越来越亮。

桌子上放着打印好的论文。很厚的一本。封面上写着我的名字。走过去摸了摸。纸是光滑的。墨水的味道。这就是几个月的结果。所有的辛苦都在里面。

同学发来消息。问我要不要去吃早饭。我回了一个字。好。穿上外套。走出宿舍楼。阳光照在身上。暖洋洋的。路上有很多人。背着书包。拿着豆浆。他们都朝着图书馆走去。就像之前的我一样。

食堂里很热闹。油条的味道。粥的味道。同学问我论文怎么样了。我说定稿了。他说恭喜啊。我笑了笑。咬了一口包子。很香。真的很香。